河南青年时报讯(见习记者 许度寒)2020年12月8日上午,许昌市第三高级中学举办了一场捐赠仪式,该校杰出校友李朝向母校捐赠100万元,作为资助母校建设办学与优秀学子奖励基金。
这名“杰出校友”在网络上人称小李朝,今年23岁,是拥有千万粉丝的超级网红。他通过拍摄搞笑段子,展示校园生活,带给粉丝无数快乐。
23岁捐款100万
李朝很羞涩。接受采访时,他说话小声,夹杂河南方言,眼神躲闪,看起来心情一般。聊到家乡和母校,他才突然坐得很直,声音慢慢提高。他骄傲地告诉记者:“(母校)考上一流院校的学生特别多。”
李朝1997年出生于河南省许昌市,是许昌市第三高级中学2015届毕业生。更广为人知的身份是,他是坐拥千万粉丝的短视频博主。李朝并没有考上他所谓的“一流院校”,他用另一种方式让母校为他感到骄傲。12月8日李朝向许昌市第三高级中学捐款100万元人民币,“向学校和老师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”。
母校在学校礼堂举行了捐款仪式。礼堂只能容纳300名学生,学生们只能通过抽签或“剪刀石头布”决定能否到现场,很多“运气不好”的学生在李朝的抖音账号下留言:“你能不能跟老师说说让我也去啊!”
礼堂讲台上,教育局领导、学校领导和李朝分别落座。李朝发言时很羞涩,他说这里装满了他青春的回忆,他夸当年的老师还是很美,他告诉同学们要努力学习,多领奖学金。
采访中,李朝说,校长后来告诉他,他离开之后学生学习的劲头更足了。说到这儿,他明显地开心起来。
接受采访时李朝没有描述鲜花与掌声,他甚至差点忘了提及当地教育局局长也参加了捐款仪式。记者通过网上的视频看到,学校在校门口和教学楼前为他拉了横幅和灯牌。
这次捐款并不是心血来潮,而是李朝多年的愿望。李朝还规划好了这些钱的用途,一共捐100万元,40万元用来翻新教学楼、宿舍和操场,60万元用来发放奖学金(注:捐款的一部分设立了以李朝的名字命名的专项助学基金)。
“当时我和校长算了一下,这些钱够他们用很久。”李朝说。
“班主任”是绕不开的注脚
和现实中的李朝不同,短视频中的他活脱脱的是一个“戏精”。他拍摄的搞笑段子,题材多为校园生活。视频中他一人分饰多角,操着一口河南味的普通话,最常出现的形象是黑色齐耳短发穿红色上衣的“班主任”。一些粉丝看了捐款现场的视频后给他留言,“你的班主任跟你视频里的打扮真的一模一样”。
小李朝的视频灵感多来自他真实的校园经历,而“班主任”是绕不开的注脚。李朝回忆说,虽然自己成绩普通,但班主任陈艳群一直特别喜欢他,认为他有才华,心智成熟。
有次班主任跟他谈话,谈了长达3节课的时间。班主任担心他家里条件不好,问成绩平平的李朝以后作何打算。李朝告诉班主任,自己在快手有十几万粉丝。但当时班主任不懂这些,还以为他被骗了。李朝给班主任看他银行卡上2000元的余额,说这都是接广告赚的钱,而且还是大品牌的广告。
班主任觉得这倒是个出路,后来当李朝需要外出拍视频时班主任就帮他请假,在学校要求收学生手机时将手机偷偷还给他……有一次,李朝用广告费给家里装了空调,被奶奶怀疑钱来源不当,差点报警,班主任还帮李朝澄清。
“当时我一下课就在学校跑来跑去,老师们喜欢我,见到我都爱跟我说话。”李朝说。
同学也喜欢他,知道他家庭条件差,很照顾他。李朝说:“虽然我现在有几千万粉丝,但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当年那个小孩儿,他们怕我在网上遭到伤害,经常跟我聊天,鼓励我,想让我变得自信一点。”
老师和同学的爱护、青春校园的点滴回忆,滋养了小李朝的短视频创作。但“自信”却从来没能成为李朝的优点,他说自己总是很自卑,即使面对如今的掌声和粉丝簇拥。
苦涩的泡泡糖和方便面
李朝老家在农村,小时候家庭条件差,住的瓦房,房顶会掉灰尘,老鼠到处跑,用的木质家具是奶奶结婚时的嫁妆,上面甚至还长着蘑菇。
李朝从记事起父母就离异了,他清晰地记得,有一天早上妈妈推着自行车要走,他哭着追,妈妈给了他两毛钱让他去买泡泡糖吃,回来后妈妈就不见了。说这些的时候,李朝嘴里正嚼着口香糖,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。
后来爸爸也离开了,组建了新的家庭,很少回来看他。从此他便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。“奶奶觉得我缺爱,她就使劲儿爱我,她从来不跟我讲大道理,也不说让我以后一定要怎样怎样,她就希望我开心”。
他经常在作文里提到奶奶。他的作文写得好,爷爷起了很大的作用。爷爷以前当过语文老师,对李朝要求严格,会经常考他鲁迅的文章。但爷爷的去世让李朝有很大的负罪感。
爷爷有哮喘病,加之年龄大了,身体每况愈下。有次李朝放假回家,为了要20块钱买小说跟爷爷吵了一架。当时已经上初三的李朝学业紧张,每两周放一次假,回一趟老家。等再次放假回来,家门口挂着白布,爷爷躺在床上离开人世了。李朝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,奶奶把他牵到爷爷床边,给他看爷爷手里握着的20块钱——爷爷走之前非要找奶奶要20块钱,他说:“孙子快放假了,他爱吃方便面,我去村里给他买一箱方便面。”
遭受网络攻击 耐心回应网友
现在的李朝买得起奢侈品、吃得起山珍海味了,虽然他并不在乎这些。他仍然爱吃方便面,他说小时候家里穷,饭菜不好吃,只有方便面是美味的。
他总想回报奶奶,带她去北京最好的商场买蚕丝连衣裙,买貂皮大衣,虽然奶奶从不舍得穿。
他在北京工作,市区房租太贵,他就在偏远的通州租了套200多平方米的房子,带着奶奶一起生活。在这套20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,一间屋子放拍摄道具,一间当拍摄场地,另外两间用来住。
他的短视频从策划到拍摄,再到剪辑,都是自己完成,没有团队参与,道具也都是自己买的。与李朝合作多年的好友、北京乾坤大挪移文化传媒有限公司CEO孙鑫说,李朝每次写出了特别好的脚本就会很开心,半夜发微信告诉别人。
他坚持了很久,从十万到百万再到千万粉丝,他还想在这条路上走更久。一路走来,他遇到了很多优秀的人,有了压力,也有了动力,他想向他们看齐,想让自己更好。
在鱼龙混杂的网络环境下,经常男扮女装的李朝会遭受到不少攻击。有人骂他“娘炮”,他会耐心回复,说责任和担当才是男性的表现,而不是外在;有人批评他拿老师开玩笑是不尊重老师,他解释自己就是因为太爱老师和同学才会扮演他们,他觉得他们真实的样子才是最可爱的。
直播的时候,有一些人会对李朝说一些难听的话,观察他的反应,以此为乐,每当这时候李朝就会很难过,发私信告诉他们,自己在工作,很认真地工作,请他们不要再这样说话。他不喜欢谩骂的网络环境,他想传递正能量。
当下,李朝正在减肥,他将在月底拍摄一部校园爱情题材的微电影,并饰演男一号。导演让他瘦到90斤,他还得减掉10多斤。在零下9℃的北京裹着单薄的灰色西装接受采访,李朝看起来已经很瘦弱了。
更多的公益行为他不愿多谈,担心被认为是炫耀,包括新冠疫情期间的捐款、公益直播等。总之,捐款的事情慢慢淡下去了,但更多的事情还等着他去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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